【万物生长12h|23:00】【五一】雪空
注意：1、五代雄介离开十年后时间线。
2、严重个人理解。
3、一条薰视角。
要下雪了，空气中满是凌冽的雪意。天空是灰色的，阴云在苍白如石灰墙面的天空堆积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暗淡。下午四点钟，黄昏未至，而下午已然接近了尾声，正是暧昧模糊的时刻。
东京总是这样，形形色色的行人行色匆匆，车水马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要去的地方，高架桥上，漆成橙色的电车驶过，给这个灰暗的都市增添了一抹亮色。
一条薰穿着长风衣，里面规规整整地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英式剪裁的西装，衬得三十五岁的男人腰细腿长，身材极好。一条薰从长野县调到东京的警视厅已经有五年了。而他和五代雄介分别也有十年了。
十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一条薰身上留下痕迹。冷眼看去，他还是和十年前一样。飘逸而不失整齐的黑发，俊美的面容，身姿如傲雪凌寒的苍松翠柏一般挺拔。仔细看去，他有一双棕色的眼眸。阴天不甚明亮的光透过他长长的眼睫毛照在眼睛上，棕色的瞳孔像是西洋玩偶的玻璃眼珠一般半透明。从高中到现在的老友椿秀一和科警研的榎田光常常说感觉一条薰一点都没有变。或许，在等待着某人的人是不会老去的，因为他们会怕自己等待着的，追寻着的那个人认不出他。
十年的时光过去，世界变了许多，连人们使用的手机也更新换代了。这让一条薰有些不太习惯，也许他永远留在了十年前。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五代雄介，现在怎么样了呢？
总是行色匆匆，为了守护市民平和的日常的刑警先生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天际，似乎开始下雪了。小小的冰晶落在一条薰的脸上，很快被他的温度融化，化作细小的水珠。东京的雪和长野的雪截然不同。九郎岳的大雪如鹅毛般落下，粘在发上肩头，久久不化。东京很少下那么大的雪。小小的雪花总是悄然落下又悄然融化。尽管已经许久不见九郎岳的大雪了，但是，一条薰却一直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冰冷潮湿的雨夜。
现在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还是仿佛就在昨天一样。那天晚上，他见到五代雄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大雨倾盆，雨滴敲击着路边的公交车站的顶棚，发出清脆的声响。冬天的雨里裹挟着几分寒意，机车停在公交车站的雨棚下，头盔挂在车把上。白色的站牌立在雨中，雨水模糊了站牌表面，看不太分明上面的文字。一条薰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雨水如珠帘般从车站的顶棚流下，满世界都是单调的雨声，仿佛除了雨之外，这个世界再无他物。
五代雄介就是在这时从雨中走出来。他穿了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摩托车头盔，雨水自头盔光滑的表面流下。大雨浸透了黑色的衣服，他整个人都在滴水。深夜的站台只有一点如豆的灯光，照在五代雄介的身上，雨水反射着灯光，雨滴落在地面上，浸湿了一小块地面。一条薰站起来：“五代！”温柔而有些笨拙的警察先生并不擅长言辞，即使在这种时刻，他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语。“一条先生！”五代雄介摘下头盔，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对一条薰竖起大拇指。五代雄介有着明快的笑容，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光，仿佛昏暗的公交站台都被这个笑容照亮。
“走吧。”一条薰拿起挂在机车的车把上的头盔，推着沉重的机车向外走去，棕色的眼眸里潜藏的忧伤有一瞬间被五代雄介的笑容暖化。他们过于熟悉彼此，很多时候，不用多说就能听懂彼此的潜台词。
两辆机车并驾齐驱地行驶在从东京到长野县的公路上。由于被警方称为未确认生命体的古朗基的出没，人心惶惶，出行的人也变少了，更何况此时是在深夜，公路上除了他们二人驾驶的重型机车之外，再无其他车辆。重机车轰鸣着，声响和雨声夹杂在一起。五代雄介驾驶的科警研专门研发的重机车，性能强悍，但是，顾及了一条薰的机车的性能，放缓了速度。一条薰在长风衣外加穿了黑色的雨衣，雨水被车轮溅起，一部分溅落在长雨衣上，深冬时节的天气因为降雨而更加寒冷。
寒风顺着雨衣的缝隙往衣服里灌，从东京的文京区到长野的九郎岳，要开上很远，雨就这样不断地下着。
不过，两人的机车性能都不错，两人很快就到了长野县。长野在比东京更北边的地方，到长野县的时候，连绵不断的大雨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纷纷扬扬的，柳絮般的新雪。天色因为下雪而变得阴沉，一丝星光与月光都没有，只有一片微漠荒寒的黑暗，雪花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雪落无声，世界无声无息地沉睡着。
在九郎岳下的小旅馆里，他们住了下来。原本就是寒冷的时节，再加上最近未确认生命体0号在附近出没，九郎岳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若不是一条薰掏出了警官证，恐怕被仓促地走进大堂的二人吓了一跳的前台都不会给二人开房。以最高速度驾驶机车奔波了数小时，他们都需要休息。
一条薰知道，五代雄介为什么会请求他来陪他最后一程，也知道这便是未确认生命体4号，或者说空我的最后一战了。但是，一整个晚上他都默不作声。或许对于他和五代雄介来说，许多事情不用诉诸于口，他们也都彼此明白。他目睹了空我的初次战斗，而空我的最后一战，也应当由他目送。然而，愧疚的阴云始终笼罩在他心头，让刑警先生无法摆脱，也为自己的这点庆幸感到卑劣。空我是与未确认生命体战斗，守护民众的英雄，五代雄介却是会2001种技能的冒险家。他理应迈向冒险之路，他应当是自由自在的。他时常想，要是五代雄介没有成为空我就好了。这种愧疚让他无法开口，于是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和五代雄介对话，他们之间只有繁密的雨声和轰鸣的机车引擎声。
雨衣被挂在架子上，残余的雨水之前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几点冰珠，此时在温暖的室内渐渐融化。小旅馆的房间不甚宽阔，房间的大灯熄灭了，只有床头的灯亮着。暖黄的灯光照在铺着白色的寝具的床上，房间拉着窗帘，不知道雪是不是在下着，刚开了暖风空调，只听见空调的压缩机响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五代雄介脱下一条薰身上穿的长风衣，解开他脖子上的领带，两人配合得很默契，没有一丝生涩的感觉，仿佛这是他们所习惯的事情。两人在这一瞬间离得极近，近到一条薰可以看清五代雄介翘起的嘴角，五代雄介可以看清昏暗的灯光下，一条薰注视着他的棕色眼眸。“一条先生，遇上你真是太好了。”距离无限接近，呼吸交错只在一瞬间。很多时候，感情无需千言万语，只需要一句：“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五代雄介把下巴搁在一条薰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条薰身上有种清爽凛冽的气息，就算是去了许多个地方冒险的五代雄介也很难形容这种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多闻一些的气味。如果硬要比喻的话，那种气味就像是雪后的松林，带着点凛然的寒意和松柏的清香。“五代。”一条薰有些笨拙地抱住微笑的战士。
两人躺在床上，五代雄介抱住了一条薰，环住了比例极好的刑警先生的腰肢。在这一刻，他们都需要彼此的温度。他们熟稔地拥抱着彼此，就像是与未确认生命体三号作战的那个清晨。一条薰没有释怀，他只是抱紧了五代雄介，仿佛那个寒风凛冽，下着鹅毛大雪的早晨永远不会到来。
第二天早上，到了九郎岳。在大雪之中，面对孤独的战士的笑容，以及对他说：“没关系。”并竖起大拇指的五代雄介，一条薰才真正地释怀。雪花落在一条薰的眼睫毛上，被一条薰的体温融化，冰凉的水滴流下，宛如泪水。世界一片银装素裹，落雪的白天，天空是无边无际的灰白，石灰色的色调，雪空是那样的白，积雪的山岭也是一片银白，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在一片白色中，一条薰注视着五代雄介最后的变身。
凄厉的黑色战士走向雪中。
一条薰偶尔会想起傍晚的Pole Pole。位于文京区的旧洋房的咖啡馆的傍晚，灯光是暖黄色的，从玻璃灯罩的吊灯里撒下来。一条薰坐在吧台前，看着五代雄介围着胸口绣着空我的标志的白色棉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着。灯光照在他黑色的头发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斟酌了半天，被Pole Pole五花八门的菜单搞得烟花缭乱的一条薰最后选择了今日的主厨推荐套餐。五代雄介在灶台前忙前忙后，哼着不知名的歌。
咖喱很快就好了，一整盘咖喱被五代雄介端了上来。空气中满是东方气息十足的芳香。“当当！五代特制咖喱！”五代雄介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对一条薰竖起大拇指。他的笑容过于明亮灿烂，让一向严肃的刑警先生都不由露出了笑意。
咖喱里满满的都是鸡肉，碎鸡肉块包裹在棕色的咖喱酱汁里。酱汁里漂浮着土豆块和洋葱丝。这盘咖喱看上去远超套餐的价格。一条薰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五代雄介，棕色的眸子里难得有一丝朦胧。五代雄介把盘子朝一条薰推了推：“这顿饭我请了。”
咖喱闻起来有种浓郁的芬芳，吃进嘴里，各种香料融合成玄妙的乐章，夹杂着一丝薄荷叶的清新。软糯的土豆和入味的汁液十足的肌肉浸透了浓香的酱汁，适口的辣度增加了一丝刺激感，让一条薰不禁露出笑容，完全没注意到正在洗碗池前洗着什么的五代雄介有些看呆了。
五代雄介的2001种技能里，一定有一个是让一条薰露出笑容。
五代雄介对于一条薰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五代雄介在一条薰心中就是五代雄介。不是未确认生命体2号也不是未确认生命体4号，不是空我也不是凄厉的战士，五代雄介就是五代雄介。时隔十年，他的笑容在一条薰的记忆里仍旧鲜活着。
雪无声地落了下来，细碎的小雪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有一点落在一条薰的脸上，冰冷的温度直达心底。雪花轻轻落着，像是天地间飞舞的无数小小的白蝴蝶。
今年是五代雄介离开的第十年，一条薰很想他。
PS：1、一直很想写这一对CP，但是感觉tag里的各位老师太强了，总感觉自己是往tag里倒垃圾。
2、空我原作那种细腻的情绪真的很强，斗胆模仿了一下，虽然写的一般，但是CP真的好磕。
3、想看大家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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